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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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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Mafia發生了什麽, 外界人一概不知,因為那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平息得也太過迅速, 就如同一陣風吹過。

幫助織田作之助把Mimic全員虜獲的白晝只知道沒過多久,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叛逃了, 為了洗白自己, 他們需要為異能特務科工作一段時間。

從不做殺手起就不殺人的織田作之助還好說,太宰治簡直就是惡貫滿盈的大惡人, 僅憑他一人就讓港口Mafia增加收益高達數億, 可想而知他為港口Mafia做了多少事, 需要少說兩年才能洗白。

“之後……你們打算去哪?”

“武裝偵探社。”太宰治看向白晝,已經穿上了沙色風衣的少年笑容爽朗而明媚,眼裏像是載滿了光, “反正在哪邊都一樣,不如成為拯救別人的那一方,說不定還能順便救贖自己, 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好就是了。”

“太宰。”白晝突然叫道。

“嗯?”

“你一定能拯救很多人的。”白晝輕笑道,“因為你是連我都治愈過的存在, 自信一點吧。”

太宰治緊了緊手裏握著的杯子, 嘴唇微動了一下,最後留在他臉上的是無奈卻又近乎燦爛的笑容:“真是拿你沒辦法呢, 那我稍微再更努力一點吧。”

“對了,我名片做好了。”白晝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燙金花紋的白底卡片, 卡片的手感有些沈甸甸的, 似乎是用某種金屬做的,入手微涼,手感很不錯。

名片上印著的是事務所的名字‘靈異偵探社’, 下面是事務所的地址坐標,然後是白晝的聯系方式。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你在橫濱開設事務所居然不和我說?!”

“這不就告訴你們了嗎?”白晝困惑。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就是為什麽不在事務所開設前把你的這個想法告訴我啦!”太宰治的語氣滿是抱怨,卻又像是在撒嬌,“過分——我們明明都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織田作之助也得到了一張名片,笑道:“之後如果遇到靈異事件我會拜托給你的。”

白晝點點頭:“請務必。”

太宰治見白晝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更是悶悶不樂,但是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小姐知道你哥現在是什麽職位嗎?”

“知道的,一家港口公司的CEO。”白晝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中也哥一直都很努力呢,很受老板的重用。”

“……”太宰治的表情頓時變得詭異了起來。

“咳。”織田作之助也有點被嗆到。

太宰治安靜了好一會兒,Lupin裏也隨之陷入了寂靜,只剩下酒保擱放玻璃杯時發出的清脆聲響,過了好一會兒,隨著太宰治手中空空的酒杯被放在吧臺上,他才緩緩道:“小小姐,你知道嗎?我叛逃之前可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哦。”

白晝看向太宰治,他並沒有像往日那樣總是看著她說話,而是面向著前方,目光似乎前方虛空的某一點。

“‘雙黑’啊……這個組合的確是很強的存在,強大到一手打造出這個組合的人都無法對抗,我們就是一把刀,一把能殺死敵人也能殺死握刀者的雙刃劍。”太宰說著說著,歪斜了身子靠在白晝肩上,像是在和白晝說話,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那家夥……真可怕啊。”被觸碰到了逆鱗的惡獸徹底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全然不顧對方是否真的觸碰到了,只因自己覺得被觸及到了而發狂了。

前一刻風平浪靜後一秒怒火滔天,陰晴不定的程度就連太宰治都嘆為觀止。

雖然其中不乏森先生自己的確有要往人家那極致敏感的底線上踩的緣故在內就是了。

真慘啊,森先生,連他都不由得心生同情就可想而知當時的情況了。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太宰治用‘那家夥’代稱了中原中也。

“‘雙黑’中的另一者嗎?”白晝真的是想不出還有什麽樣的人會被太宰治用‘可怕’來形容,時至今日她知道的只有森鷗外。

“是哦,不過從今往後就不存在雙黑啦!”太宰治開心地一合掌,“小小姐還想知道被你綁起來的Mimic士兵的後續嗎?”

織田作之助只負責把被打暈綁起來的Mimic士兵們帶回港口Mafia,其他的,作為Mafia底層成員的織田作之助無從得知,聽到太宰治提起,他也有些好奇。

“落入港口Mafia之手,我想並不會有好結果。”白晝對於這一點再清楚不過了。

“是啊,除了頭領,其他的士兵都死了,我可是讓他們死得相當幹脆呢,也算是滿足了他們的死志就是了,雖然審訊室可不是什麽值得一死的場所。”太宰治語氣平淡地敘述道。

只可惜被他們選中的織田作之助根本不想殺人。

“那麽頭領……”白晝聽出了太宰治的言外之意。

“逃了,那種預知型的異能力者可難辦了,而且他逃走的時機簡直是堪稱完美呢,那個時候整個港口Mafia都沒有人會管他,他現在應該還在橫濱,但是已經無所謂了,那個男人已經是行屍走肉了。”太宰治說著向酒保舉起杯子示意續杯。

Lupin的老板兼酒保看了他一眼,彎腰從下面的櫃子裏拿出一瓶果汁給他續上了,順帶著把手裏做好的檸檬汁放到白晝面前。

“謝謝。”白晝向酒保露出笑容。

“不用謝。”酒保回以一笑,“白晝小姐可不能學太宰先生啊。”

太宰治鼓起腮幫子,倒也沒說什麽“加點洗滌精”之類的話,乖乖喝了一口果汁,沈默了一會兒說:“小小姐,下次如果有可能的話……”

他頓了頓才接著道:“應該還有個人會來Lupin,到時候小小姐和他認識一下吧。”

白晝看著太宰治,欣然應許。

外面下著雨,但結束了這次聚會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還需要去異能特務科繼續工作,白晝告別了需要忙於工作的二位好友,撐起酒保送給她的雨傘走入灰暗的雨雲之下,灰蒙蒙的城市伴著劈裏啪啦如樂器奏響的雨聲,讓人心神安定下來。

手機上傳來新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在署名為五條悟的消息之中夾雜著來自其他人的消息,白晝看著一條條的消息,耐心的進行回覆,並將消息頁面慢慢劃拉下去。

其中一條讓她有些困惑,五條悟在問她答覆是什麽。

什麽答覆?

白晝理解不能。

於是回答過去的便是一個問號。

雨將人拘束在傘下,風帶著雨傾斜入傘,不給躲雨的人拒絕的餘地,哪怕是裹著雨衣踩著雨靴,也會有一角衣服難免被濕潤。

白晝察覺到有人在雨聲的掩護下跟在她附近,她沒有在意,而是自顧自地向著靠海的那片森林走去,在森林臨近海崖的地方就是靈異偵探社的所在地,然後以靈異偵探社為圓心的半徑五十米都被白晝的光帳所籠罩著。

跟在白晝身後的異能特務科特工們發現他們視線中的白晝突然消失了,他們驚異地走出來想要尋找,卻發現自己就像是鬼打墻了一般轉圈圈,就跟他們之前跟蹤綾辻行人一樣的情況。

綾辻行人甚至還拖了一個比他都要高大的男人走到這個範圍的時候都眨眼間沒了人影。

事已至此,種田長官也知道自己算是被坑了一次,卻也無可奈何。

白晝一走進靈異偵探社,就看見已經換上一身新衣服正打算把被雨水打濕的衣服拿去洗衣房洗的綾辻行人,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渾身濕漉漉的男人,不是Mimic的頭領紀德又是誰。

“我將他帶回來是否會讓您覺得苦惱。”綾辻行人說道。

“……不,一切都過去了。”白晝垂下眼瞼,看著這位希望以軍人身份殉職獲得靈魂救贖的男人,最終結果是以這個男人的理想破滅。

“你明明能殺了我為什麽不動手呢,我可是差點害死了你最重要的朋友不是嗎。”白發紅眸,給人以蒼老感的男人緩緩道,他看著白晝,眼中因為充血而顯得越發癲狂,“為什麽不殺了我!”

“人是為了救贖自己才活在這個世上的。”白晝面色平靜地撿起地上邊緣破舊的濕漉漉的鬥篷,這件飽經世間風霜的鬥篷在她手中陡然散去了多餘的水分。

“你在這個世界上已經一無所有了吧,屬下也已經全部死去,如果你真的堅持想要死去,那麽就對著自己的腦袋開一槍吧,這就是讓你去死最簡單的方式。”

她將鬥篷丟到男人頭上,可以說是冷漠地以陳述的語氣說道。

“你所尋求的死亡方式只是為了救贖自己的靈魂,但以你犯下的種種罪行,你連得到救贖的死去的資格都沒有。”

紀德知道自己手上沾滿了鮮血,敵人的,無辜者的,一路上他們為了尋死殺了多少人已經數不清了,他頭上的鬥篷狼狽地滑落,帶著恍如在陽光下沐浴著的溫暖,帶走了少許他身上的濕意。

“我是這麽想的。”方才說出那般銳利刺耳話語的少女語氣平淡而沈穩地說道,“在你想明白是否讓自己解脫之前,這裏可以給你落腳,只要有我在,你就無法傷害到任何人,如果敢有傷害他人的舉動,我會一次一次的像之前那樣打暈你。”

和紀德說完話,白晝走到綾辻行人面前,見他因為帶了危險人物回來,難得流露出幾分目光閃爍的樣子。

“交給我吧,你把地上的水漬拖一下。”白晝拿過綾辻行人手裏濕漉漉的衣服說道,分工明確後,她不再多言一句地離開,讓綾辻行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客廳裏只剩下了綾辻行人和名為紀德的戰場幽靈。

紀德沈默下來,手裏抓著鬥篷,這個32歲的男人一時間有些難以抑制自己的傷感和迷茫,他從拿出那把帶有‘灰色幽靈’之意的歐洲舊式手槍,它是Mimic的象征,似乎是因為寒冷而止不住顫抖的手拿著這把槍緩緩擡起。

“我勸你最好不要沖動行事。”將他帶回來的金發少年冷漠道,語氣有些諷刺,“帶你回來的時候,我可是以為你的血不會弄臟我這張漂亮的沙發的。”

言下之意就是在少年帶他回來時,少年確認他不會做出這樣自殺的舉動。

“如社長所言,在你想明白之前,這裏可以給你落腳。”他挽起袖子顯然是準備開始打掃,轉身去拿抹布和拖把前,綾辻行人語氣聽上去並沒有多少情緒可言,“她可沒有說期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只是為了白得一個打雜的才選擇帶你過來的。”

“如果真的想死的不得了,那麽當時就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這個世界啊,就好像不是你想要離開這個世界,而是這個世界拋棄了你一樣。”

雨聲停了,天漸漸晴了。

作者有話要說:

【桃源小劇場】:

隨著太陽的緩緩升起,雖然陽光都被厚重不透光的窗簾所遮掩,但生物鐘還是讓你醒來了。

對了,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要到約定時間。

你急急忙忙起來,將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後連早飯都來不及吃。

公園的時鐘下,站在陽光下就如同光源體的白發女子聽見了你的腳步聲,她薄荷色的眸子看過來,似乎很肯定來的人就是你,她露出了淺淺的溫柔笑靨,道了聲早,將手裏拎著還溫熱的早餐遞給你,因為還是遲到了,你不好意思地接過了早餐,對她說了一聲對不起。

她沒有說什麽,只是在你額頭輕輕地親了一下,為了不妨礙你吃早飯,她沒有如往常一樣牽起你的一只手。

你卻覺得時不時因為你遲到,讓她有點不開心了。

憂心忡忡的你進食速度頓時慢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特意抽出時間來陪你的靈異偵探社社長算好了時間,看向你並面露疑惑:“還沒吃完嗎?”

“誒?馬上!”

的確,按照你以前的幹飯速度,這頓早餐肯定已經被你吃幹凈了。

“已經涼了。”她站到你面前,低頭咬了一口你拿在手裏的早餐,擡起眸子,這雙空靈淺淡的眸子那樣專註卻又如被馴養的寵物般溫順地看著你,“吃不下了嗎?”

“有、有點……”

“餵我,我吃快一點,不是說想去買新衣服嗎?”她似乎察覺到了你的異樣,“想什麽?是我嗎?”

“是……”

她眨了眨眼,低低地笑了:“嗯,那就好。”

就著你的手,她幫你吃完了剩下的早餐,像是貓一般輕輕舔過你沾著食物碎屑的手指。

“我帶了紙,擦一下吧?”

見你紅著臉搖了搖頭,她微微垂眸,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極其珍重而小心地將你的手十指相交緊緊扣住。

你想要什麽她都會滿足你——這一點你再明白不過了。

所以她怎麽可能對你生氣或是有所不滿呢?

她傳遞給你的情緒似乎一直以來都只有溫暖的讓你安心的愛意和溫柔,就像是一聲不吭地把整個世界的溫柔都作為禮物送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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